【我说我要去爱那悲鸣声的主人。】
日安。这里是鸮,头像来自@UniqueDiego 夜奈老师。
《与爱丽丝共进晚餐》个人志策划中。
策划间隙里会去拯救艾欧泽亚,导师是真名不便透露的朴鹿小姐。

【杰裘】始于深渊。终于深渊。

*完整的补档。是很早以前关于庄园主真实身份的一个猜测,基于那个猜测写出的文。

 

*有庄园运转方式捏造。有out of character描写。有克系元素掺杂。

 

 

 

 

 

深渊当中有光吗?

 

我不知道,也许我们可以一起下去看看。

 

——————

 

他在深渊中行走。

 

在这里,在漆黑如墨色渲染的深渊中,时间已经完全失去了原本的意义,指针错乱的怀表还比不上一抹些许的光芒——如果有的话。在这里,在诡秘的万古之间,就连生与死的界限都会模糊掉,已死之人如他一般行走在夜色当中,生者却终日无所事事宛若一具行尸走肉。

 

他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待了多久。也许一天,也许一百年,死者从不在意时间的流逝。

 

然后,就像烟火绽放一样,远处出现了光。

 

先是一个明黄色的点,在海潮般的黑暗当中有些不起眼,然后这个明黄色的点迸溅成一簇蓝色的星星,星星又烧灼成一片火焰,火焰就这样在他的眼前燃烧起来。

 

他向着湛蓝与绯红色伸出了手。

 

接着,另一只手握紧了他。那只手并没有他的手那般细长苍白,而是生机勃勃的小麦色,顺着那只结茧的手,他看到了美利坚的下层居民、巡回演出的马戏团、脸上画着浓重铅白的演员和劣质的装饰品。在那些存在之上,是蓝色的星辰和绯红色的火焰。

 

就这样,将死之人向光明伸出了手,他的光明也回应了这份呼唤。

 

这份千里迢迢跨越了时间洪流的呼唤。

 

——于是开膛手从梦中惊醒。

 

他有些失神的抬眼打量了一下天花板和吊灯,过了大概十次呼吸的时间之后才平静下来。这里同他以前的房间很不一样,屋顶没有天窗和蜘蛛网,房间角落里没有堆积的画材和矿物颜料特有的气息,取而代之的是几乎可以算作落地窗的巨大窗户和……糖果的甜腻气息?开膛手疑惑的分辨着空气当中的残留。

 

烘焙过的小麦,砂糖,可可和茶叶的味道……

 

……还有绝对不属于他的火药味道。

 

开膛手向来不喜欢火器,在他的认知里枪是一种极端暴力、缺乏美感的武器。这种味道再过上八百年都不会从他的身上出现——但是现在,火药的味道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他的房间,他的身侧。

 

直到这时他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床上还有一个人。那是一个红色头发的青年——杰克有点头疼,这种发色大概率属于一个极度难缠的美国佬或者爱尔兰人,他一点都不想和这两种人打交道。青年的一条手臂搭在杰克的身上,自己倒是睡得格外香甜。杰克略微撑起一点身体,借着苍白到过分的月光打量着这个敢在他身边熟睡的人。

 

青年的腰肢绝不算纤细,他臂上的肌肉也足够单臂拎起沉重的箱子,但是杰克的重点不在这里,他的视线完完全全的落在了青年散乱的发丝和紧闭的眼与唇上。甜腻的气息愈加浓厚起来,开膛手几乎可以断定这个青年在睡觉之前一定有偷吃过糖果。

 

哦,对了,他想起来了。这是他的爱人。这是只属于他的小疯子。

 

“……杰克?”

 

在开膛手察觉过来自己的举动有多变态的同时,他半搂半抱着的爱人被他的举动吵醒,睡眼朦胧的支起上半身唤了一句他的名字。“怎么?又做恶梦了吗?”

 

温暖到有些过分的躯体贴了过来,杰克又一次陷入了失真的感受当中——这一切到底是真实还是又一个梦境?

 

在他还活着的时候,没来庄园以前,穿着风衣游走在伦敦街头巷尾的时候,似乎并没有人肯给他这么一个拥抱。现在这是梦境吧,一定是虚假的梦,没有人会将多余的情感分给他的……但这并不妨碍他将怀中的人搂的更紧些许。

 

人总是会本能的去接近热源,更何况是这么一个初冬的日子。裘克——这个红发男子笑话一般的名字——裘克身上的热量隔着布料逐渐攀上开膛手冰冷的皮肤。是暖到可以说是滚烫的感觉啊,是火焰啊,是一颗小小的太阳啊。

 

开膛手伸手搂住了他的太阳。

 

同伴、同事、损友、仇敌、炮友,或是约会对象,随便怎么定义他们两个人的关系,总之现在,这两人的关系是足以睡在同一张床上的那种。所以裘克才会知道杰克的梦魇是什么,这再正常不过了。

 

这个来自十九世纪的绅士同提着电锯的杀人鬼不同,他是已死之身,那身破破烂烂却依旧能看出袖口精细荷叶边和蕾丝的礼服就是最好的证明。但是相比于其他【看起来像是路上捡来的小动物一样】的同僚,庄园主将他领进庄园不过多一个步骤而已,那就是将他从死寂之城当中拽出来赋予他重生,然后再捡回庄园里。

 

代价?和其他渴求救赎的活人一样,变得更加疯狂,开始忘记之前的事情,逐渐混淆庄园和外界,最后和地缚灵一样永远的禁锢在这里。

 

所有监管的代价都是这样,并无区别。

 

这里没有可以称得上是稍微好一点的结局。

 

唯有以疯狂收尾,才能让监管者们拥有可以经受住每日杀戮的激情,炽热的绝望之情。仔细思考一下的话便能够想通,这种感情哪怕没有庄园里杀戮游戏的催化,也终有一天会逼疯某些意志不坚定的人。

 

所以说,欢迎来到地狱。

 

存活在怪谈当中的开膛手在这地狱里有了实体。拜庄园主所赐,不是什么热衷于切割还喜欢雾气的幼女——那是未出生就被抛弃的孩子,也不是可以任意变化外貌和能力的开朗绅士——那是负负得正的狂战士。他是骨,是雾气绕身的潜行者,也是指尖滴落红色颜料的画家。他是开膛手,却也不是,开膛手是一个都市传说,他是庄园意愿下的产物,他是众多开膛手中的一个。

 

他是属于这个庄园的开膛手。死而复生的开膛手。

 

“我又做了那个梦。”杰克低声冲怀里那份温暖说到。

 

他曾经同这个疯子描述过死亡的感觉,没有别的原因,只是因为那个无星也无月的晚上,小丑如此问过他。

 

你经历过死亡吗?那感觉是不是比疯狂还要痛苦?

 

那是一瞬间的解脱和没有终点的前行,至少,我并不知道死亡的终点是什么。他如此回答着。也许我可以给你讲讲那个困扰我的噩梦。

 

哦,那就算了。红发的人打了一个哈欠。你的噩梦不是生前的记忆就是死后的长眠,没有能让我快乐起来的事情,我才不要听呢。

 

“嗯。”回答他的是裘克带着浓重鼻音的一声冷哼,“然后呢?”

 

红发的人睁开一只眼睛看着杰克,这副滑稽的样子使他看起来很像先知的那只鸟。那颗蓝色的星辰清晰的倒映出杰克的影,星辰的主人却不屑的说出“你是不是想再经历一次死亡不想的话就快点滚过来睡觉小爷我可不想明天看到自己的床伴摊成一具熬夜猝死的尸体”诸如此类抱怨的话,好像是在掩盖什么一样。

 

是在掩盖爱意吧。

 

“好。”杰克胡乱揉了揉手边张狂的红色发丝,“晚安好梦。”他用自己仅有的温柔说出这话。咦?开膛手会有温柔吗?

 

会有的。

 

工具一般的杀人鬼不应当有温柔和光明,理论上庄园主只是需要一个杀戮机器,一个既能给他带来快乐的余兴节目又能干脆利落结束游戏的机器人。但是有一个疯子偏偏跌撞的闯入了开膛手的生活,在那一刻,世界上一切物体都有了温度,只有黑与白的世界彻底剥落露出彩色的内里。云雀在云端啼鸣,冰封的水逐渐解冻,星辰张狂的笑出声音。

 

来自深渊的开膛手贪婪的将天际星辰揽入怀中。他破开自己的胸膛为这疯子递上心脏,不为换他真心相对,只想听人一句笑语。那是一颗温暖的、微微颤动的心脏,杰克将为数不多的温柔全数灌注在其中,然后,小心翼翼的递给缺失爱意的小丑。

 

他没有想到的是,小丑回报给他的是火焰的炽热和海潮的汹涌。这是他之前从未奢求过的东西。

 

他们二人在地狱互相拥抱,接吻,然后一起堕入无尽的深渊。

 

——————

 

我曾听闻你旧日的名声。我曾见你满身血污从深渊中走出。

 

我将跨越时空的阻隔,吻你以泪,拥你入怀,替你照亮无星无月的夜。我将与你一同步入深渊。

 

那是你我共同的结局。

 

——————

 

天光刺破云絮的时候,门口传来钢铁义肢敲击房门的声音,还有少女清脆如银铃的催促,“裘克先生,该起床上早班了哦。”

 

她故意略去了你的名字,小丑咯咯笑着指出这一点,也许你应该好好反省一下为什么莉特讨厌你了。

 

因为我从她身边抢走了你和上次的演绎之星称号?

 

不。因为你拔掉了她种在温室里的紫罗兰。

 

“……”杰克沉默了两秒后,“我会同贝克小姐商量这个事情的。温室现在是她在用,我可以同她交流一下如何栽培紫罗兰。”这个回答很成功的引来小丑的放肆大笑。

 

“快去吧。就当给莉姬一个惊喜。”笑过之后小丑认真的附和了一句,“女孩子总是喜欢礼物的。”

 

“现在!让我们下去吃早饭吧!我已经迫不及待的想尝尝老父亲的手艺了!”

 

他们两人下来的不算早,那张长条餐桌旁边已经有不少熟悉的身影出现了,比如说刚才去叫他们起床的蜘蛛小姐瓦尔莱塔,再比如说晃着腿乖巧等待的罗比和精致的像个陶瓷人偶的美智子。食物的馨香从料理间传出来,晃晃荡荡,终于成功的勾出在座所有人的食欲。

 

不愧是我们最亲爱的老父亲,裘克发自内心的赞美了一句。

 

摆在红蝶面前的是陶瓷和漆器的餐具。碟子中躺着一条沿脊骨切开、平摊在烤架上烤就的秋刀鱼,碗里则是颗粒分明的米饭和浸泡着豆腐的味增汤。而将视线落到她对面的话,属于开膛手的那份早餐则是刚烤好的吐司和培根,以及一只不知道是不是恶趣味的笑脸煎蛋。简而言之,就是英式早餐。

 

早饭轮到老父亲准备是一个令其他人都很快乐的事情。因为他“把我们所有人都当成了8岁的丽莎·贝克”,小丑用餐叉愉快的敲着盘子这么说着。

 

罗比隔着麻袋的破洞小口抿着奶油牡蛎汤,哈斯塔将一杯不知道混合了什么东西的暗红色粘稠液体倒入脸上应该是嘴的地方,蜘蛛小姐开心的将上半身支起来享用盘中洒着蓝莓果酱的千层饼。至于小丑,他的盘子里是一块厚重的肉排和黑椒酱调味的土豆泥,还有分量大到恐怖的火鸡蔬菜混合沙拉。

 

“其实我比较想尝尝烤鱿鱼。你知道的,住在伞里的那个家伙曾经说过一次,据说很好吃的样子。”裘克嘴里嚼着肉块,含糊不清的嘟哝着只有旁边的杰克能听到的话。

 

对面的红蝶夫人应该听不清他说了什么,如果有听清楚那个女人一定会用堪比塞壬的嗓音尖叫的,而不是现在这样掩着袖子接着吃自己的烤鱼。嘁,女人,你不就是嫌弃小爷吃相不雅吗?爷这就给你搞个业绩第一回来。哼。

 

“说过多少遍了神明的触手不能拿来吃。”杰克恨铁不成钢的瞪着那个红头发的疯子。看来某个疯子已经忘记了上次吃颠茄的惨痛结局了?

 

我就是想吃怎么了?裘克不甘示弱的瞪回去。庄园主那个该死的老混蛋又不让吃,我没办法偷一根哈斯塔那个老顽固也不同意,我还不能在脑子里爽一爽了?

 

哈斯塔在旁边无声的思考人生。没有人知晓、也自然没有人去提醒开膛手和小丑,他们背后说的这些话已经被当事人完完整整一丝不漏的听完了。并且,说句实话,他并不是很推荐这两个人用他的触手当作料理原料。

 

当然不是因为触手有毒或者不适合别人吃。无以名状者,深空星海之主以及象征着风的旧日支配者——这些身份属于那位被囚禁在昴宿星团的大人。如果是那位大人的召唤物,不要说吃了,单就盯着那无尽的黑暗之物看上一眼,就会理智丧失陷入谵妄和疯狂。

 

那位沉睡在哈利湖底的神明大人才是真正的黄王,他只是穿着黄袍持有黄印、借此四处招揽信徒的代行者。他是虚假的黄衣之主。

 

他所召唤的触手只是单纯的不好吃罢了。

 

一片金色的羽毛落到黄衣男子空荡的餐盘旁边,然后悄没声息的破碎成金色的光点。没有人注意到这个,大家都在享受好吃到能把舌头吞下去的早饭。没有人会注意到一束光芒。

 

只有黄袍加身的狂信徒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他悄无声息的远离餐桌旁边的喧闹,伸出瘦长的手将兜帽拉扯更低,然后无声的冲角落里等待他的女士示意“可以出发了”。

 

目的地是三楼西侧平时锁起来禁止进入的房间。

 

平日里钉有木板的房门在夜莺小姐将手搭上去的那一刻无声的变换了形状,戳破伪装,另一扇门出现在两人面前。黄衣之主跟在夜莺女士身后走进这个庄园里为数不多的禁地,朝书架前的那个身影礼节性的鞠了一躬。

 

这个房间最不缺的就是书,还有书架。而在其中一个书架前站着的那位手握烛台的男子,恐怕是这房间当中唯一的活物了——在门打开之前。

 

男子转过头看了眼到访者,沉默半晌突然头侧过奇怪的角度露出笑容。他有着显而易见的、来自尼罗河流域的面部特征,高鼻深目外加上橄榄色的皮肤,还有一双深邃到不需要刻意勾眼线都能震慑他人的鹰眸。这个男人如果换身古埃及传统服饰的话,一定可以被人当做万民敬仰的拉美西斯二世。

 

庄园主——那个不知名讳也不能提及的男人似乎特别喜欢看人类的恐怖与绝望,并将这些游戏当做饭后消遣一般。十足一个罗马暴君,小丑曾挥着手中插着牛肉的餐叉这么评价过,换来绅士趴在桌上无声的大笑。在老父亲忍着笑告诉他这个比喻曾经出现在一本很出名的少女小说里之后,小丑咬着牙将这个话题抛到脑后开始了他每日与绅士例行公事般的掐架。

 

可是,那么,然后,庄园主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这个问题似乎失去了被回答的权力。

 

虽然与自己无关,但是在这个时候黄衣之主还是打算尝试着回答一下。庄园主是一个实力强大的人,强大到能够随意复活死者,强大到将人类的生死悲欢当作玩笑看待——和无知的孩子拿虫子当玩物是一个道理。

 

人类在他的眼里只是玩具。这个庞大的庄园,也不过是他诸多游戏场中的一个而已,他在这里观赏比赛,就像古代罗马皇帝在斗兽场的顶端俯视众生一般。

 

玩具诵念出他的名号,所以他感兴趣的俯下身看着他们,仅此而已。玩具祈求着一份小小的馈赠,于是他给予玩具更加疯狂的豪礼——这对他来说不过是抬下手的事情。

 

庄园主,匍匐蠕行之混沌,外神奈亚拉托提普。一个出乎意料的身份,不管经过多少次会晤黄衣的侧写师依旧会如此想。

 

 “怎么样?最近的游戏。”男子微微侧头,看着身后的人爽朗笑道,“也该是时候组织一场新的婚礼了吧。”

 

距离上一次婚礼已经过去一年零八个月了。

 

“是时候了。”黄色衣袍的监管者低头应允两声。“我会和夜莺小姐筹备好这次的婚礼的。”用比上一次更加豪华的排场,做出只有神明大人才配使用的婚礼蛋糕,来迎接美丽的新嫁娘。

 

——————

 

第一个嫁娘是白纱遮脸的蝴蝶,诸神为她送上复仇的喜悦当作贺礼。

 

第二个嫁娘是美目无光的盲者,诸神将她点缀做成筵席上的蛋糕。

 

第三个嫁娘是眼中滴血的娇俏花朵,诸神举杯饮下猩红色的酒。

 

第四个嫁娘是月亮的祭品啊,诸神无情的将祭品抢走独自享用。

 

第五个新娘又是谁呢?第五个新娘会是谁呢?

 

诸神期待着第五个新娘的到来。

 

——————

 

“这个庄园里的积分并不是无用的东西。”

 

消息长了腿一样在庄园的每一个角落里撒欢,不到十二个小时,所有人都在或忧心忡忡或无可厚非的谈论着这个事情。没有人知道那个积分和排行榜是用来干什么的。

 

他们只是无意义的叫喊着。

 

“所以说呢?”园丁小姐看着身旁衣着暴露的祭司,“您来这里找我是为了什么……请不要乱动,那些花是带有毒性的呢。您该不会想和上一个可怜虫一样长一身荨麻疹吧?”

 

“吾之神明会保佑吾的。”

 

又来了又来了,缪斯女神在上,她真的不想和这个异教徒有更多纠缠。“你的神明?在你被屠夫扔在地上流尽鲜血的时候,你的神明在哪里?”丽莎抱起手臂,挑眉充满威胁性的看着微垂下头、像是在祷告的祭司,“如果是想传教的话,还请您换个人选。”

 

菲欧娜——那个明明上半身包裹的严严实实,下半身长袍却意外在腿根处就开叉的祭司用一种置身事外的空灵语气说到,“吾主无处不在,无所不知。我经历的一切都是吾主降下的考验。”

 

比起修女或者教会成员,丽莎更愿意相信这个女人是个玩塔罗牌的吉普赛人。

 

“吉普赛人的神明?来让我猜猜……”

 

“罗姆人没有固定的信仰。”红发红衣的祭司出声打断花匠的猜测。她抬起头,温驯如羔羊的眼里泛出不正常的激动光芒,“我见过太多族人误入歧途了。他们信奉酒神,狂欢之神,或者能够保佑他们占卜成功的任何一个神明。他们都错了。只有吾主能够带给他们真实的知识!只有吾主!”

 

“过去是他,未来也是他。他是一切门的原初,他也是全知的守门者。”

 

“我知道这庄园里正在上演什么哦——不,不能这么说,是我借我主的眼窥视到了未来。神明大人知道这里将要发生什么——”菲欧娜倒抽一口气,脸上奇怪的潮红色突然褪去。“我看到了这些花朵。”

 

这些花朵很美。

 

他们会用在一个很美丽的地方。

 

哦,这样啊。谢谢你夸奖这些孩子。

 

于是又一个问题被掩埋在了彼此都心照不宣的寂静当中。就和庄园主是什么样的存在一样,大家都能猜出一些苗头,只是没有人点明而已。

 

【人类终究还是惜命的生物。】

 

钟摆滴答,扭曲的指针欢快的跳过一格又一格,惶恐不安的人和安分守己闭口不言的人都齐聚一堂,等待最终结果的宣布。

 

有人打开了窗户,风从外面争先恐后的涌入房间,吹熄了它们能够碰到的每一枝蜡烛。影子在地上攀爬,画出无人能解的文字。

 

“业绩积分第一的人是……”夜莺看了一眼手中的羊皮纸,接着就像不确定一样又看一次,再看一次,“裘克先生。恭喜。”

 

她的确没想到那个逐渐跟不上庄园节奏的监管会是第一名。发间金色的羽毛颤动两下,夜莺清脆的声音最后还是没有再次响起。第五位新娘,不知道他穿上嫁衣会是什么样子。

 

至于婚礼上的蛋糕……正巧,我们有一个糕点师。夜莺随口哼起歌谣,将那张已经没有用的羊皮纸丢到壁炉当中。“明日午时,我会在教堂恭候诸位。”

 

火苗晃动间,影影绰绰能看到羊皮纸的最末端,写着一个龙飞凤舞的Jake。

 

——————

 

时间总是流逝的相当快。有时候,当你越不期望什么事情发生,它就会越早到来。这种情况下最好的办法就是听天由命,顺其自然。我命由我不由天这种话说说就好,庄园里还是有规则要必须遵守的。

 

白鸽振翅飞过天际,宣告终结的教堂钟声响起,人们沉默不语,听天由命。

 

只有蜘蛛小姐像是知道什么一般,微笑着向新嫁娘献上一束紫罗兰。淡紫色的花被她精心的包裹在皱纹纸当中,薄荷绿的缎带打出轻巧的蝴蝶结束住花朵,送出花朵的少女今天穿上了自己最洁白无暇的白纱裙,黄金和红宝石的发箍环住她栗子色的发。她美的像从云端降落的、身侧带着光的守护天使。

 

婚礼司仪啪的一声合上手中装样子的圣经。“时机已到。”他斩钉截铁说道。

 

吉时已到,新郎没有到来,他的新娘捧着花一个人站在教堂中央,周围是窃窃私语的友人和知晓真相的旁观者。这种情况下要做什么,稍微动动脑子就知道了吧。

 

抢婚。

 

杰克在这一刻终于理解了所有同僚的良苦用心。瓦尔莱塔充满嫌弃与双标的暗示,罗伊不住往这个方向挤眼睛使眼色的小动作,不知所踪但是想必是去缠住庄园主的黄衣代行者,以及昨天深夜突然敲响自己房门的红发女子说的那些话。

 

她看到了未来,那对于她的神明来说不过是轻而易举,简单到吃饭喝水呼吸一样平常的事情。她看到混沌挽住新娘的手,然后开膛手自混沌当中探出身,吻上新嫁娘的唇。她看到两人起舞,在海草和腐朽木板组成的船上吵架,在冰冷的城市当中取暖。她看到两人在一起。

 

所以你们两个一定会在一起,女子笃定的说着,请让我看到的预言成真。

 

他猛的一下站起来,在旁边的夜莺都没有反应过来以前大踏步的走到爱慕之人的身边,然后俯下身,隔着一层轻薄的头纱亲吻着那头灼目的红发。

 

裘克,裘克。开膛手嘶声唤着爱人的名。你愿意嫁给我吗?哪怕我是杀人的怪物,没人要的坏孩子,这样的我,你愿意稍微喜欢一下吗?

 

他能听到惶恐和不安从气管当中逸散出来,他能感觉到自卑的酸液烧灼着胃,绝望的毒蛇啃噬着心脏。这样的我,你愿意稍微喜欢一下吗?他如此问道。

 

我该找个机会和你认真探讨一下你的心理健康了——哦,不对,我似乎也需要治疗来着。那层头纱被新娘自作主张的掀开,红发的新娘咧开嘴露出满嘴的鲨鱼牙得意洋洋的笑着。你这该死的纯贞少年,难不成还打算提起裤子就不认人了?

 

我不愿意。我要喜欢你,满满当当的、用整个灵魂去爱你,我要在你的心脏上写下我的名字,作为回报,你的名字我会刻在骨和魂的深处,我来当你的墓碑。

 

我来陪你步入深渊。

 

——————

 

这里的夜晚无星也无月,你可愿与我在这深沉如墨的夜色中共舞一曲?

 

我将带你走过落尘的红毯,站上倾颓破败的圣坛,念出一生中最后的誓言。我将违背我的本性,忤逆我的本能,永远爱你。

 

甚至连死亡也无法将我们分离。

 

 

 

 

 

两人在破碎的彩绘玻璃下拥吻,任由窗外属于正午的暖阳透过玻璃,为他们加冕。

 

 

 

 

 

END.

 

 

 

一些无关紧要的补充

 

*完整的这个标题取自忒修斯之船第一章,原章节名字为【始于斯,终于斯】

 

*蓝色的星星是可以观测到的,因为星辰颜色取决于它们的温度。最著名的蓝矮星大概是天狼星主星(大犬座α)

 

*克苏鲁神话体系的三柱神指犹格索托斯(文案明确是祭司信仰的神明)、奈亚拉托提普(本文私设的庄园主)以及莎布尼古拉斯(过几周会写的私设异界行者契约对象),排名不分先后。本文的模组是奈亚的花嫁,b站可以搜到up主袖珍龙印的跑团视频。庄园主奈亚论是作者从列表好友那里听说的,并且在第一次写这篇文章的时候也同该位好友商量过具体细节和脑洞扩写授权。该好友目前暂退第五圈,我就不冒昧艾特打扰她了。

 

*此条写给非型月厨的读者们。开膛手那两个同名的存在分别是fate/apocrypha里的assassin开膛手杰克【宝具名“解体圣母”maria the ripper】和fate/strange fake里的berserker开膛手杰克【宝具名“恶雾将与伦敦的破晓一同毁灭消逝”from hell】前者已经动画化(但我不推荐看——那部fate个人观感是人设最好故事叙述最烂的一部)

 

*莉特和莉姬是我在《虚像背后》当中为瓦尔莱塔私设的昵称。那个紫罗兰一样的少女应当有个少女的名字——我一直觉得瓦尔莱塔这个翻译太过中性,如果可以的话我一般都会叫她维奥莱特或者薇尔莉特。

 

*庄园内早饭那一段有参考《君主埃尔梅罗二世事件簿·剥离城阿德拉》

 

*三楼最西侧的房间被庄园主拿来当书房是我自己的一点小私心。知道的人肯定知道这个房间是什么。(“是的,老爷,我是您忠实的仆人。”9102年了我还在为达克夏尔最好的女仆伊芙落泪x

 

*庄园主奈亚转头看黄衣和夜莺的画面建议脑补一个新房45°角望天的拉美西斯二世

 

*简爱在小说的一开头就将自己的表哥比喻成罗马暴君尼禄。

 

*最后结尾还是很仓促但是我不改了。就当奈亚突然心血来潮想看他俩搞对象好了


*紫罗兰的花语有一项是永恒的美与爱。

 

*我太菜了9102年了老杰都快开五金店了我才开始搞糕点师。等我深渊三写出来可能诸位老师已经产行者的粮产到可以白嫖了(子烟老师说的太对了,不管是邪眼行者还是死神行者我都可以【发出奇怪的叫声x


*正文字数7.6k+。我也不知道我怎么把之前那个不到4k的文章重写成这么长的但反正是写完了。


其实这篇是周三(12月11日)深渊透露出来后我才紧急开始修的。因为私心想让大家看看庄园主奈亚这个设定(为我之后大概率要写的羊妈铺路x)杰裘结婚也是我(还有很多老师)都想看的画面——他们快滚去结婚!九块九我出!红教堂我搬过来了!(丧失理智x)

 

咳。上面那段是玩笑。但是我想看他们好好在一起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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